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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11-20 | 来源: 人物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我们向来不擅长谈「最后一面」。
它太沉重、太私密,往往被藏在心底最深处。可一段时间前,当小S在金钟奖典礼上含泪谈起姐姐大S,人们忽然意识到,原来告别并不是一个人默默熬过去的事。死亡可以被谈论,哀伤可以被看见。
于是,我们发起了「最后一面」的征集。那一瞬间,你和一个人停在了生命的分岔路口:有人在病床前轻轻握过彼此的手,有人在一个寻常午后吃着烧烤、吹着风,却不知道已是永别;也有人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以为还有时间慢慢来,却终究来不及再剪一次指甲、再吃一次肠粉。
800多封来信涌入——从北京到长沙,从英国的小城到老家的院子。
你们写下的,是那些没有仪式、没有准备,却在心里回放无数次的瞬间;是来不及的道别,是平常的一个下午,是一句说出口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我爱你」。失去的空洞无法被填满,但回忆让我们知道:那个人确实来过,也确实被爱过。
当征集发出后,读者@Dawn留言,「希望所有这些故事不是只给大家带来痛苦和泪水,而是也提醒大家珍惜身边的人。在以后的某个瞬间,拥有可以笑着说出『我当时跟她相处时真的很愉快,没有什么遗憾了』的力量」。
这,也许是谈论死亡的意义。
以下,是来自你们的——《我们的最后一面》。
我以为,只是天凉后普通的感冒
@内河 女 34岁 常州
我童年时最好的兄长和玩伴,是一个非常爽朗和活泼的人,很小就会照顾更小的我,给我做好吃的,为我做风筝,带我放风筝、抓知了、抓鱼、摘桃、遛狗、放野火。他可靠、鬼点子多、人精怪精怪的。我以为他是要陪我一辈子的,等我们都很老很老以后再一起离开人世。我10岁那年,他缠绵病榻,家里人都说,他可能熬不过那年春节。
有一天放学,我父母带我去看他。堂屋里比较昏暗,看不清他的脸。我们说了几句话,说的什么、他的语气、我的回应我一概不记得了,只记得父母之后便带我离开他的房间。当天夜里,伯父打电话来说他走了。我差不多失去了前后一两年的记忆,我母亲说我当时在家休了一段时间,她也请假在家陪我,担心我做傻事。我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当时我在读小学,现在我能有印象的小学生活,都是五年级之后的。
@Mina 25岁
2022年5月,我在上海隔离。小区自发组织物资采购,有很多「团长」负责团购和分发。5月的某一天是我的实习last day,忙交接忙到好晚好晚,仔细一看手机,早就过了找团长拿物资的时间。我慌慌张张跑到团长家楼下单元门,解释为何迟到并表示抱歉。团长大哥笑意吟吟地在凉凉的晚风中抽着烟,大方又从容地说:「小事儿小事儿,小朋友不着急。」
第二天,我在小区业主群、团购群里看到有人发消息:有邻居突发疾病,需要懂急救的人帮忙……后来得知,没抢救回来的这位邻居,就是昨晚看上去身强体壮的团长大哥。
其实我和他仅仅只是并肩同行过一段晚风的过路人而已,但后来,我把他写进了毕业论文的致谢里。当时我的毕业作品是《疫情物资需求管理系统》。有关疫情的回忆对我来说有点模糊了,但每次回想起2022年,回想起在上海居家隔离的86天,就绕不开那夜的凉风。
@王三岁 女 35岁 济南
我想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面,不是奶奶在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准备离开的时候,是她作为一个鲜活的人陪在我身边的时候。那是一个深秋,村子里的杨树落了一地的叶子,我挽着她的手臂,踩着落叶,在堤坝上散步。我清楚得记得,她穿着灰色的褂子,套了一件褐色的旧旧的毛织坎肩。那时她的病其实已到晚期,而我还以为只是天凉后普通的感冒。-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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