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 2024-12-09 | 来源: 哈德逊河畔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今日大雪,窗外飘起了鹅毛小雪。
这个冬天有点冷。先是叶嘉莹去世,接着是韩国6小时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的戒严,然后是琼瑶惊鸿般的翩然离世。
叶嘉莹虽然腹有诗书,但是婚姻并不幸福,幸亏还有中国古典诗词为其在现实之外搭建一座“逃城”,供其喘息和怡情。而且凭着“弱德之美”,也算安然度过一生。
琼瑶已经86岁高龄了,本可如秋叶般,在秋风的拥抱中缓缓飘向大地,但是她等不及了,先把自己揪下来了,因为向来信奉唯美主义的她,不忍“时间一到,生命不再美好”。我叹惋她这一世从始至终都活得“情深深,雨濛濛”,可谓至情至性,连死亡方式都这么“琼瑶”。
从我信仰的角度来说,自行了断生命不值得提倡,但是从她个人的角度出发,一定有比身体衰朽和病痛更难忍受的东西,才会让她选择提前结束生命。我尊重她的选择。
琼瑶走了,三毛走了,张爱玲走了。我青春时代最熟悉的三个女作家都走了,不免怅惋了半天——她们带走的是我的青春,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上中学是上个世纪80年代,当时在县城一中寄宿。宿舍是那种五十年代的砖房,楼里的楼梯和地板都很陈旧,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我初中时住过的宿舍很大,三扇门,里面是上下铺,睡着24个初从乡下进城的傻女孩。每晚熄灯前,24张嘴巴叽叽喳喳的,让人感觉置身于鸭棚。但是熄灯后突然就安静了,因为大家都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琼瑶、三毛、岑凯伦、梁羽生、金庸、古龙的小说。
我的近视眼就是拜被窝看书所赐,后来成了班上第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每次上课都像做贼一样,左瞧右看,然后偷偷掏出眼镜,红着脸戴上。令人尴尬的是,我的男同桌是班上第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于是,班里同学就笑话我们是“天生一对”。有段时间,我为了不和那个男生成为“天生一对”,宁愿看不清老师的板书也不肯戴眼镜,直到第二年班主任给我安排了一个不戴眼镜的男同桌,我才别别扭扭戴上眼镜。
那些作家当中,我最喜欢的其实不是琼瑶,而是三毛。因为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娇弱、温柔的女孩,性格比较飒爽和不羁,所以每次读到那些莺莺燕燕的片段,全身就会起鸡皮疙瘩。但是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那些英俊、浪漫、多情的男主角还是会让我脸红心跳的。我偷偷瞄了一圈学校的大小男生,个个长得跟刚从地里挖出的红皮土豆似的,土傻呆,实在下不了手,于是干脆专情书里的男主角了。
遗憾的是,活到半生了,却始终没有与一个帅如秦汉的男人交集过,让我在琐碎无聊的生活中养养眼。躬身反省一下,可能因为自己长不成林青霞那种美,所以遇不到秦汉那种帅。都是我的错,哈哈。
后来接触到三毛的书,就再也不想看琼瑶的了。如果说琼瑶启蒙了我对爱情最初的幻想,那么三毛则启示我——一个女孩也可以像风一样自由地活着。三毛呈现的是一种生活方式,而不仅仅是爱情本身。可以说,她的文字是我苦闷的青春时代的一道亮光。
永远的三毛。(图片来自网络)
三毛披散着一头长发、穿着碎花长裙、提着水罐在撒哈拉沙漠里行走的样子,让我着了迷。那时便想,长大后我也要走遍千山万水,也要找个像荷西那样不用太帅、但足够浪漫的男人,一起享受生活的美好。那样的一对神仙眷侣,最后竟然阴阳两隔。记得看到三毛写荷西潜水遇难时她疯了似的往海边跑的那一幕,我心痛如刀绞,一个人躲在学校的竹林里流了半天泪。
很奇怪,那个不曾爱过和痛过的15岁女孩,何以和爱之深、痛之切的三毛可以共情到这个地步。她性格里不可救药的多愁善感,注定长大后很难在俗世里寻得快乐。后来证明果然如此。-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
原文链接
原文链接:
目前还没有人发表评论, 大家都在期待您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