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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2-09 | 来源: 衣者朝新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有几年没有正经在岁末回顾过去的一年了,因为无力感常常想使人失去言说的兴趣,甚至偶尔会让人怀疑言说的价值与意义。是人,便会有彷徨、纠结的瞬间。
幸好,多数时候人还是一种积极的动物,彷徨完纠结罢,总还是要挣扎着爬将起来,掸去衣裳上的灰层或是其他脏污,试着往前迈两步,不甘于就此停下。于是,便有了希望。
斟酌下面这些文字的那几日,反复思考和提醒自己,岁末的回顾恐怕不能过于使人觉得灰心才好,否则来年怎么过,必须得在慌张的一年中找出一些亮色才行。幸好,这亮色找得并不过于艰难,也并不过于牵强,因这灵魂与肉身确实尚有地方暂时栖身,也就不妨照直道来。
傍晚的湘江,摄于2024年秋天。
一
四月的一个傍晚,刚剃了光头的我乘车准备去武汉的一所大学讲座。
快到学校附近时,遇到车祸,不宽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眼看到了开讲的时间,只好下车步行。导航显示,当时距离讲座地点只有两三公里,可那天带着孩子,根本走不快。
从最近的校门进入学校,一边牵着孩子步行一边拦车,试图请过往的车辆帮忙送一程,但没有车停,而约定的讲座时间已经到了。
一个送外卖的年轻人驶近,我招手,他停下。我说,要赶去新闻学院讲课,快迟到了,能送过去吗?他没有丝毫的怀疑,不假思索地说,你们上来吧。
就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开着送外卖的电动车把我和孩子送到了讲座地点。
暮春时节的武汉,还有些冷。但我从他的电动车下来的时候,心是暖暖的。
对生活之残酷从小即有刻骨铭心认知的我,如今时常能在生活中感受到善意,也时常被生活中的善意打动。
我要去讲的,是如何采访如何写作新闻等。这些,现在已经是机构媒体都不怎么用得上的技艺。这几年,给一些机构媒体的记者编辑们讲完后,他们的反馈多半是:褚老师,你讲得太精彩了,听得热血沸腾,可是,你说的那些我们做不了。
对新闻业的悲观,像病毒一样四处传播、传染,离开了媒体的人悲观,还在媒体的人悲观,在大学里读新闻传播专业的学生悲观,教他们新闻传播专业课的教授们也悲观。我,亦悲观着,却并不甘心,穿着长衫兀自慢慢前行,多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在哀叹声中,在疑惑的目光里,我《重新定义新闻现场》后,还想《重新定义新闻》;说完《“新闻已死”的谬论可休矣》,又说《新闻不会死,媒体才会死》,反复重复着,不断念叨着,如同新闻圈的祥林嫂。
人活着,总得有点信念。
人到中年后,除了容颜衰老,体型臃肿,脸皮也变厚了,任人明嘲暗讽,任人不屑一顾,我行我素。他们怎么看,对我早就不重要了,心里只想着,哪怕有一个年轻人听了课觉得有用,就值得。
那个晚上,现场的学生们大概也开了眼界,一个剃着光头、已经赋闲五年多的中年人被他们的老师聘为了客座教授。我,是感动的。
那场讲座过去大半年了,还记着那晚送我去讲座现场的外卖小哥。那日下车后,抢拍了一张他的照片,一直存在手机里。
十月,正是深秋时节,失去联系一年多的阿宝突然微信上跟我打招呼:今年的苹果可以正常卖了,去年的苹果惨不忍睹,而且有事耽搁了,没有零售。
阿宝是我2019年去新疆旅游偶遇的果农。他是四川人,早年跟着父母到新疆的阿克苏种苹果。后来他在当地娶了妻,父母年纪大了回了老家,他留下了。-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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