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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16-12-04 | 來源: 澎湃新聞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盡管自贰拾世紀贰拾年代起,茅盾等人就曾翻譯介紹過拉美文學,但這種譯介卻非常零星,而且幾乎全部是通過轉譯完成的。新中國成立後,拉美文學漢譯雖然在國家外交突圍的政治訴求下逐步展開,不過相對於英語、法語文學的譯介,仍然是零散的、邊緣的。但是,1959年古巴革命的勝利帶來了轉機:它將拉美文學瞬時提升至本土視野的中心。在今天看來,壹個國際政治事件能夠如此直接地影響文學翻譯,頗有些不可思議。然而如果我們考慮到古巴革命勝利對整個世界的意義,以及當時中國所處的歷史語境,也許能夠對此有更深入的理解。
古巴革命:拉美反美必敗神話的破滅與“六拾年代”的開端
1959年1月,卡斯特羅歡慶勝利。
1959年1月1日,古巴獨裁者巴蒂斯塔倉皇逃往國外,宣告了該政權的垮台,以及菲德爾·卡斯特羅領導的起義贏得了勝利。此後,卡斯特羅著手進行了壹系列民主改革,消滅大莊園主制,收回外國資本占有的土地,將外資企業、巴蒂斯塔分子財產收歸國有,同時還進行了本國私營工商業的國有改造。1961年4月16日,卡斯特羅在群眾集會上宣布古巴革命是“壹場社會主義革命”。緊接著,古巴的叁個革命組織“柒贰六運動”、“叁壹叁革命指導委員會”、“人民社會黨”合並成立“古巴革命統壹組織”。1965年,該組織正式定名為“古巴共產黨”。因此,古巴革命的勝利不僅指起義勝利,也指民主革命的勝利。
對古巴人民而言,這是“等待了肆個多世紀的勝利”。雖然,經過漫長的獨立戰爭,1898年古巴終於趕走了自拾六世紀初就統治他們的西班牙殖民者,可古巴人還未來得及品味“獨立”的喜悅,就事實上淪為了美國的“殖民地”。直到卡斯特羅和他的起義軍攻克哈瓦那,歷史才開始改變。對拉美人民而言,這是帶來希望和力量的勝利。雖然拾九世紀拉丁美洲獨立運動如火如荼,但是曾經在趕走歐洲殖民者的斗爭中扮演“庇護者”的美國很快就流露出獨霸美洲大陸的野心。《門羅宣言》成為壹柄雙刃劍,它在不允許外國勢力染指美洲的旗號下試圖將整個美洲納入美國的勢力范圍。於是,在拉美,任何不聽命於美國“太上皇”的政權都無法生存,它們總會敗於形形色色的離間、幹涉、暗殺甚至武力顛覆。最終在拉美大陸,最常見也是最長命的統治者只能是唯美國馬首是瞻的獨裁傀儡。“離上帝太遠,離美國太近”(曾任墨西哥總統的波菲利奧·迪亞斯如是說),似乎成為拉美人無法抗爭的宿命。然而,恰恰是在距離這個拉美最強大的敵人最近的地方(古巴距美國最南端小島基韋斯特[Key West]僅壹百伍拾公裡),古巴推翻了它壹手扶持的巴蒂斯塔政權,甚至建立了最令美國“恐懼”的社會主義政權。這“徹底打破了拉美反美必敗的神話”。它因此成為希望之所在。當時正競選智利總統的左翼聯盟領導人薩爾瓦多·阿連德在1960年寫道:“古巴的命運如同所有拉丁美洲國家的命運壹樣”,因此“古巴革命是壹次民族革命,但它也是整個拉丁美洲的壹次革命”,“它指出了我們各國人民爭取解放的道路”(塔瓦雷斯·德爾亞雷爾《古巴革命》,序言,哈瓦那,1960年,轉引自理查德·戈特《拉丁美洲游擊戰運動》,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13頁)。同時,正如美國學者傑姆遜所說,古巴革命是與經典列寧主義革命或毛主義的經驗都不相同的壹種第叁世界的革命;它有壹套自己的革命戰略,即游擊中心理論(傑姆遜《60年代斷代》,見王逢振主編《六拾年代》,天津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第9頁)。因為它既非蘇聯式的城市暴動,也非中國式的農村包圍城市,最初既沒有共產黨領導,也不是被壓迫的無產階級反對資產階級的斗爭,拾贰個逃進馬埃斯特拉山的青年知識分子在游擊戰中不斷壯大力量,最終取得了起義的全國勝利。這壹頗富傳奇色彩的勝利大大激發了左派的激情,豐富了他們對革命的想像。霍布斯鮑姆說,“在保守主義的氣焰在全球興盛了拾年之後,再也沒有另壹場革命能像古巴壹樣,令西半球及發達國家的左翼人士歡欣鼓舞了”(《極端的年代》[下],江蘇人民出版社,1998年,656頁)。古巴革命開啟了壹個全球性的革命的六拾年代。因此,傑姆遜在《60年代斷代》中將古巴革命視為六拾年代的開端,因為正是“這壹重大事件宣告了即將來臨的六拾年代不是對舊式社會和概念體系的肯定,而是壹個不期然的政治革命的時代”(同前)。-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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