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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17-03-28 | 来源: 苹果日报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六四事件 | 字体: 小 中 大
人生象一条江、一条河。有的人如同长江、黄河、雅鲁藏布江,奔腾不息流入大海,也有的人如新疆的塔里木河,静静地消失在沙漠中。也有的人如同一条小溪,永远安安静静地流动着。
严家其,着名政治学学者,曾担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首任所长,在国务院总理赵紫阳领导下的“政治改革办公室”工作。六四事件后被通缉,流亡海外。
人生也象江河那样有转折。一九四九年,许多人从大陆逃到了台湾,亲人分离、家庭破碎,四十年后,轮到我的人生发生大转折了。这一转折发生在一九八九年。六月十八日,这个难忘的日子,就像雅鲁藏布江下游的大峡谷那样,把我从青藏高原带进了印度、孟加拉国的平坦原野。在这之前,我到过欧美许多国家,当时到国外丝毫没有感到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与那些有意识、有准备到国外留学或移民的人不同,“偷渡”香港成了我人生的巨大转折,前后对比是如此强烈,恍如经历了前后不连接的两个世纪。我现在还觉得,我经历了两个迥然不同人生。在北京,我经历的是“垂直人生”,而后来是“平面人生”。在北京,我长期生活在公有化的社会,在后来,则一下子就回到了私有制社会中。在北京,我生活圈子是“单位”,完全不知道“人在江湖”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体会到了,民运圈子,与所有政治圈子一样,都是“江湖世界”。
据在广州接应我们的林道群、李志华两位朋友说,我们本来要在六月十七日偷渡去香港的,这一天,广州黄埔港突然出现十六条封锁线。第二天,也是六月十八日,他们再替我们安排好,至于他们怎么安排的,我至今一点也不知道。我与妻子高皋、社科院一位年轻同事,一行三人,从广州出发,前往海边,准备偷渡香港。我们同行的是两辆车,前一辆是“探路车”,我们坐后一辆。经过东莞、樟木头,在一家旅馆门前停下,我抬头一看,门上写着“阅港旅馆”四个大字。我们下车后,进入了另一辆新开来的车,更换了司机。一个多小时后,在澳头海边停下。
从广州到澳头海边,大概开了四个小时左右。有一位穿着黄色雨衣的人,手里拿着一条烟,带我们三个“偷渡客”步行到海滩,上了一条快艇,当他把那条烟丢向岸上时,没有人说话,快艇就乘风破浪飞速前进,我们的衣服从外到里全部湿透,海水非常咸,蒙住了眼镜。一个小时左右,穿黄衣的人与我们三人登上了一个海岛。我这时才注意到,黄衣人并没有驾驶快艇,还有另一名船工是驾驶员。
严家祺(左4)曾是赵紫阳(左1)推动政改的助手之一。1987-11在中南海紫光阁。
到荒岛上后,黄衣人告诉我荒岛上没有野兽,我就开始四处察看。在沙滩后面,是四、五十公尺高的山丘,陡直而不能攀登。岛上树木茂盛、杂草丛生,有一处有一个山洞,附近有水坑,里面是淡水。往远处看去,可以见到几个小岛、灯塔。黄衣人告诉我,荒岛叫“□格仔岛”,远处的灯光就是大亚湾核电站工地。-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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