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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2-04-30 | 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盲人因视障带来的不便
在疫情中被放大了
将燃气灶按钮向右旋转45度,耳边传来火苗燃起的声音,放上炒锅,待锅热从碗中舀上一勺油倒入锅中,这些炒菜前的准备工序,文清已驾轻就熟。
而就在一个月前,因疫情被隔离在家,由于获取的多为全生食材,文清47年来第一次使用明火做饭。左手食指被锅壁烫出泡,那种钻心的疼,文清至今记忆犹新。
文清和丈夫都是先天性视障,无子女。因为看不见,她们此前从未动过火,平常买一些易加工的成品或半成品食物来吃,用微波炉加热。
同样第一次烧火做饭的,还有79岁的张学军。晚上10点,79岁的张学军还未入睡,前段时间因购药和食材紧缺等问题,张学军开始失眠。糖尿病并发症引发的脑血栓让他行动不畅,他说自己“走起路像在跳舞”,需每天注射胰岛素。
张学军一家是上海浦东人,三口都是视障人士,他和女儿全盲,只有妻子是半全盲。妻子因腰椎骨折几乎瘫痪在床,女儿为后天性视障,从未做过饭。居家隔离前,每天有钟点工来做饭,当钟点工也被隔离后,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张学军头上。79年第一次用火怕吗?张学军无奈地笑了,“不怕,怕有啥用,不做熟咋吃?”
根据上海市残疾人联合会提供的最新数据,上海户籍视力残疾人数10万,其中全盲和半全盲人数约3.5万。
疫情隔离下,面临购菜难、物资短缺、收入减少的视障群体,生活里的不便被放大了。
盲人的数字鸿沟
文清的老家在河南驻马店,从当地盲校毕业后,2001年来到上海,在普陀一家盲人按摩店当按摩师。在这里她遇到了同为盲人按摩师的丈夫。
疫情前,二人工作日在按摩店吃饭,周末偶尔拄着盲杖,去附近超市采购,买些熟食或速冻水饺,再用微波炉加热。文清很少去菜市场,却将一些买菜APP用得熟练,“因为看不见,在菜场很难进行挑选,偶尔还会买到坏的,线上买就好一些,都是打包好的。”
文清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通过“听”文字,他们也能与健视人一样,使用普通智能手机。只需要下载读屏软件,在点击手机屏幕时,读屏软件会将点击的文字大声朗读出来。
正因为此,疫情暴发后,当抢菜APP和社区团购成为市民获取食物的主要途径后,文清没有心慌。但在参加了一次“抢菜大战”后,文清慌了,“原来现在买菜要拼手速”。等语音朗读完所触区域信息,再点击购买,至少需要3秒,“库存不足”、“网络异常”、“前方拥挤请重试”,即便将读屏软件调至最快语速,她仍然无法抢到菜。
文清发现,部分抢菜APP的无障碍设计不够完善,例如点击“加入购物车”时,读屏软件没有同步朗读,便无法进入下一步,“听不到就抢不到”。在文清看来,不够友好的无障碍设计成为视障者难以抢到菜的重要原因之一。
视障人士演示如何抢菜。图/受访者提供
79岁的张学军则一直使用只能接打电话的老年款手机。然而疫情下,小区组织的社区团购中,需要使用微信接龙和线上支付,仅这两点,就成为张学军难以逾越的数字鸿沟。
收音机是张学军获取外界信息的主要途径,这被他称作“通往光明的天窗”。3月22日,张学军所在小区封控,但他未能第一时间获知消息,直到出门买药被阻拦时才得知。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时家中的食物只够吃3天,此后15天里,由于不知如何求助,或者该向谁求助,一家人只能吃家中仅剩的一点米,搭配邻居送来的咸菜,尽量省着吃。
徐一宁和12名盲人按摩师,自3月22日被隔离在按摩店至今。徐一宁称,听说封控的消息,当晚店里来了许多熟客,一直忙到夜里12点才结束。由于夜已深,他们并未像往常那样回到宿舍,而是选择在店内留宿。-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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