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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2-07-03 | 来源: 纽约时报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视频观众会被令人惊讶或极端的言论所吸引,而高参与度的内容则会被应用程序的算法所推广,正因如此,辟谣者所回应的往往是一些有争议而刺激的论断。出于同样的原因,像达希尔关于口服避孕药的那种驳斥错误论断的回应视频往往能比简单的解释获得更多的浏览量。“人们喜欢戏剧性,”华莱士说。
在辟谣的时候,辟谣者也试图尊重其他创作者。马格尔说,他不会侮辱或攻击散布错误信息的创造者,而是专注于解决健康方面的说法。华莱士则采取了不同的方法。她说,她会首先私下联系原作者,解释为什么这段视频有问题,敦促他们撤下视频,或公开处理错误信息。“如果他们屏蔽我或者删除我的评论,”她说,“我就会说,‘好吧,那就来吧。’”
热情即将燃尽?
辟谣是很耗费时间的。每天要用上数小时写脚本、拍摄和剪辑,更别说还要做评论管理——评论区有时也是滋生不实信息的地方,用户会在里面发表他们的反驳言论。要想吸引观众,每一条视频在准确传达科学知识的同时,还必须够娱乐,微妙且细腻地对待这些话题,同时要在15秒内抓住观众的注意力。
在全职从事科学教育工作的时候,米歇尔·黄发现自己每周要拿出额外的30个小时,为社交媒体和她的博客制作内容。“这根本已经毁掉了我的个人生活,”她回忆道,她还说自己和伴侣的关系破裂,一定能程度上就是因为她在内容创作上花了太多时间。
更糟的是,辟谣往往不能带来收入,因为许多专门做这一行的人会拒绝接受赞助,为的是避免产生利益冲突。黄接受了赞助,不过和其他与品牌合作的人一样,她很挑剔,会避开那些用欺骗性营销手段或自称包治百病的客户。
“在保持以事实和科学为本的同时和品牌合作是可以做到的,”她说,但是她承认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所难免——因为辟谣实在是占去了我太多的时间。”
黄在2019年辞去了工作,全力投入到“麦芬美容科学实验室”中去,不过她有时仍然需要一周工作70小时。“科学就是要比不实信息花更多的时间,因为你得把研究做到位,”她说。
一旦找到了观众,维护和经营一个账号的工作能让辟谣者感到倦怠。和多数的网红一样,他们会强迫自己去做得更好。有50万TikTok粉丝的肠胃病医生奥斯汀·蒋(音)解释说,有时候内容出来反响不佳,他们就会自责。“我们会想,是因为我的讯息传达不行吗?”他说。“是因为视频的质量不行?”
不过华莱士说,最令人疲惫的是骚扰。评论者不断攻击她,当她发支持疫苗的内容时,他们就指责她是“给大药企带货的”。“我每天都在拉黑账号,”华莱士说。她的大学邮箱还会收到威胁和性暴力讯息——她说这事今年初还导致了校警的介入。
对医务人员来说,骚扰还有可能导致职业后果,或是这方面的担忧。“很多人所在的机构不愿意吸引这么多负面的关注,”研究互联网政治宣传的不实信息专家、斯坦福互联网观测站技术研究经理瑞内·狄瑞斯塔说。它们支持医生去治疗病人。支持科学家去进行研究,让他们的发现接受同行审议。但是在TikTok上创作内容?就不那么支持了。
有用户发现了达希尔所在药房的地址,并散布有关他的职业和个人生活的谣言,他因此考虑过退出TikTok。他还和悉尼大学医学系主任会面,解释校方为什么会收到投诉。达希尔说他觉得校方是支持他的,但是担心这持续不了多久。“走错一步,我可能就会被炒,大学可能会把我赶出去,”他说。“我必须确保自己不犯错。”
马格尔说,有同行跟他说他们不愿在社交媒体上制作教育内容,唯恐举报者“给他们带来麻烦”。“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在为公众制作内容上没有得到多少保护,”他说。创作者表示,他们担心失去专业协会的执照或会员资格。在私人诊所工作的医生担心其Yelp页面会充斥着批评者的负面评论。
狄瑞斯塔强调了卫生专家在社交媒体上与公众互动的重要性,但在得到机构更强有力的支持之前,她犹豫是否要建议他们这样做:“他们必须知道当他们与公众互动时会发生什么。这就是问题所在,”她说。
尽管存在困难,谣言揭穿者确实看到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关注华莱士的人告诉他,他们在观看她的视频后接种了疫苗。奥斯汀·蒋从观众那里得知,他们做了原本可能被忽略的身体检查。达希尔的粉丝有时会站出来对他表示感谢。
“他们会说,‘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或者,‘你启发了我,’”达希尔接着说,“然后我会想:‘嗯,这一切其实都是值得的。’”-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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