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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4-04-20 | 来源: 冰川思想库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另一位小学英语老师,身高偏矮,长相和家庭条件都一般,认识他的女生跟欧阳静形容,“说话有点娘娘腔”。
但这位男老师陷入甜蜜的烦恼。一个学校里的女同事经常帮他代课、打饭、送水果,约着一起玩。乡镇的一个女干部也时常打电话约他一起散步。还有卫生院的女护士,人长得漂亮,也对他表示有好感,“真的不知选哪个好。”
很多女性要求伴侣“谈得来”,认知一致,三观相同,对长相没有过多的限制。男性的标准简单得多,一个男生的原话是,“颜值,颜值,颜值。”
“因为够他选的。在长得漂亮的女孩中,能选家庭条件好的,可能还会找到一两个性格好、有谈得来的。”欧阳静说。她的一个女学生为此感到不公平,为什么她们那么优秀,却只能选择比自己差的?她宁愿单着,也不愿意找“歪瓜裂枣”。
现实状况颠覆了女孩们原有的认知。过去,贵州公务员孟佳原本以为,在婚恋市场,女性向上够,男性向下兼容。进了体制后,才发现现实是完全反过来的。男性通常优先向上选择,为未来的晋升考虑,一般会选领导、干部的亲戚,比如女儿、侄女、外甥女。女生几乎找不到跟自己同等条件的男性,“(同等的)人家都往上找了,你就只能向下兼容。”
在年轻人女多男少的体制内,孟佳察觉到一种女性之间微妙的磁场。去年七夕,她参加过单位组织的联谊活动。她化了妆,换上一件稍微有点低胸的裙子,在玩游戏时,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又用一张纸巾垫在领口处防止走光。一旁的几个女孩突然嘲讽她:“穿都穿了,还挡什么挡?”她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出自女性之口,有些难过:“我一直觉得女孩子都是很美好的,但换一个环境,就变成这样了吗?”
何璇也觉察到了自己的改变。一开始,她没有把结婚看作一回事儿。可当身边的朋友陆续按时交上人生的答卷,她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未来。“县城价值观单一,它就会更容易植入到你的观念中去。人很奇怪,虽然知道(婚恋焦虑)不好,还是会有一种趋同性。”何璇说。
她喜欢孩子,但不结婚,就没法合法拥有一个小孩。父母不可能陪伴自己过一辈子,“以后看着大家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我而亮。”
领导给她介绍对象,顺带警告她:“XX单位还有一个93年的,你现在不找,以后想跟她一样吗?”这话放在刚入职那时,哪怕不是直接对自己说的,何璇也会感到冒犯。但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那些不算愉快的相亲还在继续。以前,她抱着无所谓的心态。现在,她更想快速得到结果:“到底成不成呀,我就那么点时间。”即使着急,也要保持耐心。她放宽了标准,以往会一眼就淘汰的人,现在还会约着再见一面,只要不太胖,不太矮,还是可以再给对方一些机会。
03
不结婚的女性
在婚恋带来的巨大焦虑面前,一些逆反的情绪也在酝酿。
在过去,愿意回到县城体制内的工作的,一般都是愿意听从父母,回到家人身边的乖乖女,周末爬爬山、看看油菜花,向往传统的安稳生活。
2020年,疫情爆发之后,因为就业问题,回到县城的高学历女生越来越多,既有985高校的,也有一些研究生,高知的女性们回到家乡,进入体制,偶尔也会带去一些全新的观念和做法。
几年前在县城里做婚恋研究,欧阳静没有听说过谁是不婚主义者,大家都有积极的脱单意愿,考虑的问题也很现实,不结婚生子,那么多熟人天天催着,还怎么出门见人?
现在,欧阳静给MPA(公共管理在职硕士)学生上课,他们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公务员。谈到单身问题,有的学生会反问她,在体制内工作稳定,收入稳定,为什么要依靠男人?我自己有朋友,为什么一定要他陪伴?
欧阳静的同事也跟她抱怨,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念了个大学,回来天天讲不婚不育。一个一起调研过的同事给她打电话:“你们大学都教了什么东西,高中还没有这种观念。”
县城的旧有秩序正受到冲击。在孟佳身边,不愿意结婚的,几乎都是家庭条件优渥的独生女。在县城体制内上班,家里帮着买车、买房。衣食无忧,每个月的工资都能投资在自己身上。她们从小生活幸福,不明白为什么要选一个条件比自己更差的伴侣,婚后生活或许过得还不如现在。-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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