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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4-04-12 | 来源: 冰川思想库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当然,这么说并非大家都是受虐狂,而是师生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导师也要有导师的样子。
我还记得,当时有一位同学因家人重病请假回家,导师二话不说给了他一笔钱;那会儿想找实习,我和导师发信息说起,他回了一个“好”,10分钟后,他一位朋友就联系我安排实习事宜。
至于授课,我觉得很多时候是在餐桌上完成的。导师组个局,大家吃吃喝喝,这过程中听导师谈天说地。就这样,至少我个人是度过了一段相当愉快的研究生时光。
也可能是我们比较幸运,恰好遇到了一位颇知进退的导师。但那会儿,我们普遍都是这么一种认知:选了导师,就像拜入师门。
师门就是学校之外的第二个标签,如果学生有志于学术,导师很可能是要跟随整个学术生涯的,比如,开会遇到同行肯定会被问“哪位老师的学生”?
这或许更像是导师制最初的模样。导师制其实是很古典的设计,在十四世纪,牛津大学就实行了导师制,其最大特点是师生关系密切——导师不仅要指导学生的学习,还要指导他们的生活,这就是今天导师制的雏形。
可见,导师制本来就有些边界模糊,与其说是一种纯学业的教导或帮助,不如说它更像是人生的教导引导。
比如我的导师,别说教导学生写论文、帮大家找工作,就连学生终身大事也“负责”,常常帮学生介绍对象。
然而,这样一种古典的导师制,现在似乎很难维系,也不再轻易被认可和接受。
春节时,我遇到一个读研的亲戚,他说自己申请一个奖学金,需要导师手写一段材料,导师不太乐意,说不太了解他的情况。这个亲戚因此愤愤不平:“学校收那么多学费,老师连这点事都不愿做?”
这让我有些恍惚。一来,我不知道一位导师可以用这样的理由拒绝自己的学生;二来,我也没想到学生看待自己和导师的关系,用的是“学费”视角。
03
这种变化,不知何时产生。我猜,可能和连连扩招的研究生规模有关。
特地去翻了一下统计资料,我读研时,全国硕士研究生在校人数规模大约150万;到2023年,这一数字高达327万。
这种迅速的扩容,我想,或许也摊薄了师生之间的情谊。读研越来越像流水线生产,学生源源不断地进来,导师则在这短暂相逢的几年里,把他们标准化地捶打加工一下。
师生之间,因此不再有过多的留恋和珍惜,也没有太多情感上的沟通,看待彼此的视角可能都是工具化:一个是帮我打工的劳力,一个是发我学位的老板。
人身依附的师承关系开始破裂,人们对师生关系的期待更像是一种契约式合同关系:一切都按约定来。
在这种大背景下,乱象也就出现了。老师对学生冷漠,想着在有限时间尽可能榨干学生;学生也不会平白受气,反手就是一套举报。
相信很多师生看到这类新闻,只是希望这几年能平安度过、各自安好。
那种曾建立于默契和小范围内、坐而论道式的师生关系,面对规模化、工业化生产的教育体系,多少有些无能为力。
这可能是教育发展的宿命,同时也会让人有那么一点点怀想和留恋:那种纯粹的、“泛家庭化”的师生关系,变得愈来愈稀缺和珍贵。
联想起最近看过的一个教授吐槽:研究生毕业后,要跟自己“断亲”。他的这个学生很果断,很有代表性:当“合同”到期,导师不再“有用”,关系便可结束。
我觉得,这确实很干脆,但也有点乏味。-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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